如今池袋的夏天热的吓人,视线中看得到空气中的水蒸气与光的漫反射,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抖动。头顶是一成不变的淡紫色天空与蓝绿色的云际,巨大太阳放出了放射状光线。因为现在的全球变暖越发的严重,这样的天气几乎可以轻易的患上皮肤癌。
7:59:52我走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公路上因此受到了太阳光热情的灼烧,低着头晃晃悠悠地向前迈着沉重的步伐。今天早上又起晚了,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我不能用0.8秒赶到学校。现在,我感到很无奈……
“啊啦,早上好啊宫野君!”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向我打招呼。
无力地抬头,无力地微笑:“早……啊哈哈……”
不停响起的蝉鸣、远处奔跑的车辆的声音、沿着墙壁传过来的通风口的微小震动,一切声音都触动着我的耳膜。
“哦哦宫野君!接下来要去学校吗?明明是暑假还真是辛苦呢。”“呃、嗯……你好……哈哈”
笨拙地向突然出现的蔬果店的店主打招呼。
没错!为什么到了暑假还要上学呢?因为在出席日数上留下了绝望性的数字,所以在暑假作为补偿参加了补习。但是我也是拥有120个理由才决定不来上学的,谁让天气这么热呢?谁让我有那种奇怪的体质呢?……
“唉……”无力、无奈地叹气,漏出的声音,被鸣蝉声盖过而消失无踪。
“嘎啊啊……果然么……”
校门已经完全地关上了,连容许一个人通过的余地都没有。
嘛,不过如果有容许人进出的余地的话门的存在意义自身就消失了,在这个意义上校门确实是非常出色的完成了工作。
现在是7月29日的上午8:45:03。
别说赶上了,已经是将补习的第一节课轻松撕碎了的大迟到了。
算了,沿着将校舍围起来的矗立的围墙想从职员用入口前进。这个时间如果再不进校门的话又会迟到一节课了。快步跑到围墙后面,能感觉到现在额头正在一点点地渗出汗来。但是,因为早晨一路走过来早就已经流下了会让制服的衬衫都黏在背上程度的汗,所以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就算贴着18岁男子高中生的标签,在这样的热度中跑步的话也还是会流汗的。
真糟糕,真想现在就回家去冲个澡。
刚走到围墙中断的地方铃声就开始响了起来。
糟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结束,第二节课的补习就要开始了。小跑着到达了教职员用入口,按下小型对讲机的按钮,不到几秒小小的扬声器就开始发出了声音。
学校特有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即使是通过这样小小的扬声器听来也散发着十足的异世界感。一想到接下来就要进入这个空间心情就变差了。
“请问有什么事呢?”
“啊!是的。我是三年级的宫野铭……因为补习迟到了所以想获得进入学校的许可……”
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女事务员的声音了啊。
暑期补习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星期,跟我对话最多的说不定就是这个人。而通过这个对讲机进行的对话占了其中九成以上,实在是让人觉得的苦闷。
“啊啊,是宫野同学,我会开锁的,就那样到职员室来吧。”
已经连理由都不问了,既不发火也不怀疑我迟到的原因这点可能是对我来说我唯一的救赎了吧。
“不好意思,拜托了……”
听到咔哒的开锁声,推开门进入了学校用地内。
自然地关上的门再次发出咔哒的声音锁了起来。
校内漂浮着外面没有的清凉感.虽说是暑假学校还是因为来参加社团活动和补习的同学开放着凉气。
——我在两年前的这个春天,进入了这所天摩私立男子高中。
前年刚修建的四层楼的校舍采用了高科技的设计,通体蓝色的透明钢化玻璃成了教学楼的墙壁,布满电线与LED灯的柱子在学校里安置了十多根,从低空飞行的**到自动清洁器、万能课桌等,甚至还有我不太能理解的由LED灯组成的隧道一样的东西特意在校舍内安置了许多。
不得不说现在的科技发展是如此之快,这个校舍在我们满脑子想着电玩,网络游戏的男生眼里还是很有人气的。
虽说以“有不能接触女生的体质”这种理由选择了这所学校,但是压倒性学力不足的我居然能入学,老实说只能算是偶然。
然后已经没有时间了。
以教职员用玄关为目标,三阶三阶地跳上楼梯。一推开玻璃制的们,就再次享受到了冷气而变得凉爽的空气。一进到这样的空间中就越发能清楚了解到自己确实流了不少汗。
从鞋箱侧面的包中取出室内鞋,慌忙地将鞋换掉。
“唉……时间已经……痛!?”
将室内鞋的袋子叠起来,正准备拿出室外鞋用的袋子的时候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敲上了脑袋。
吃惊地顺势抬头,看到了拿着出席册的,穿着黑色T-恤的高个子男性站在那里。
“啊……呃,早上好?”
“不对,就算对我问好也……而且本来也不早了……”
“也是呢……”
完蛋了。我把今天补习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其他的老师话还好说,只有这个人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稍微给我看下这个啊,这个。”
“嗯?”
接过从出席册中拿出的纸,看到内容我不禁脸色发青了起来。
“这是什么你明白不?这点还没问题么?”
“物理测试!……上周做的?”
“噢噢,这点不是还明白的嘛。那么名字旁边写着的数字你明白么?”
“呃……哈哈……这个……不明白!”再次被出席册给敲了,这个人会面无表情的做出任何事情所以不能大意。会避不可。
“我说你啊,首先字写的稍微有些非科学的特征这点我就不说了,参加了四周的补习才得了3分是要怎样?明明全写上了答案但是居然98%的答案都是错误的。想要得满分你要搭上你的整个暑假吗?”
接过来的测验是悲惨至极的结果。
虽然一个空都没有留下,全部的解答栏都认真的作答了,但是除了一题之外的其他所有的问题都被红笔画上了大大的“?”
“上学什么的我根本就不行啊……”
“别说这种话,好好反省!”他转身走了。
完了,他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虽然我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喂!宫野正雄。”
他没有停下。
“大哥,正雄哥?”
啪嗒,双脚站定他停下了,转过头分明地看见他那要杀死人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穿透了我的恐惧底线。他的威慑力十分强大我不禁被吓得一身冷汗。
“在学校里叫我‘老师’!”
抛下一句话,他又走了。
这个人是绝对糊弄不过去是因为他跟我是亲生兄弟,我“宫野铭”18岁,“宫野正雄”比我大7岁,今年25,为了谋生正在这个学校担任物理老师,更可悲的是他居然是我的班主任!
第二节课在上课十分钟后被老师发现了我偷偷摸摸地进教室的身影,要说不被发现也不太可能毕竟现在在教室里补习的学生只有个位数字。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不算太差而来补习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出席数不够而被迫来的,然而这之中还有一半学生的成绩优秀却没有来上学,想必是被最近新上市的虚拟游戏“DDK——虚空葬列”给拉去了学习的心思。
百般无奈的度过了这节课剩下的35分钟,看着邻座山口同学那纠结的表情和时不时望过来的小动作便知道他已经难耐不住上课和我说话的冲动。但是他和我不同,他的成绩异常的优秀,虽然整天和我混在一起也从没见过他看过书,但是拥有超级大脑的他着实让人羡慕。
下课铃即上一次响起后的55分钟后再次响起,还没等老师说下课山口阳介就凑了过来,明显的虎牙是他的标志每次当他在跟别人说话前那两颗虎牙就会先出来说:“你好!”
“宫野!今天有接到一份委托哦,啊!对了,这次的委托人是女性,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勉强……”
“哈?女人?”
听到这个敏感词不免让我有些吃惊,或许是不知所措。
“但是阳介,你不知道我的体质吗?我可不擅长对付女性啊!”
“嘛嘛,节哀顺变啦,这次的报酬不是小数目。”不明意义的开朗笑容像往常一样正春光灿烂地绽开在他的脸上。
山口阳介若无其事地擞着肩悠闲的靠在椅子背上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带上立体音的耳机,耳机的另一头连接着黑色手机,正在播放的是DDK——虚空葬列的主题曲。
唉……看来今天执行完委托后又该打点滴了。
“就这样吧,明天要举行国语考试,请同学们今天晚上做好考试的准备。”上了年纪的教师缓慢的说出了这句话整理了一下教案便走出了教室。
“那么,现在就先告辞了,晚上见!宫野。”
阳介没有收拾书包就匆匆离开了教室刚刚也分明的看见他仅仅利用下课的10分钟就搞定了所有作业。匆忙地跑出学校他需要接委托的订单。
盖上了室内鞋柜的门穿上了刚拿出来的室外鞋,将教职员用玄关留在了身后。
打开玄关的门,蝉声就一口气溢了出来。
邂逅与早上不同的日光,释放出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杀人热浪。
一想到接下来又要走上回家的路,就忍不住叹气起来。
“啊-啊,今天还是坐电车回去吧。”
“……总之先来点饮料什么的……”
从教职员用玄关到操场的路途中有自动贩卖机。一旦想起喉咙渴了这件事,马上就变得无法忍耐了。朝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静静的行走在钢化玻璃铺成的装饰路上。
紧挨着自动贩卖机,有着用机械博物馆中经常见到的钢筋和缆线搭建成的,相当大的活动区域。四处散着的篮球架下有着数十个运动系的男生在用不同姿势进行着抢球,传球,扣篮,代表青春的汗水从额头上挥洒下来。社团活动的练习比赛每天都有进行。
朝着自动贩卖机走去,虽然购买意向被颜色各异的标签的魅力所分散。但是,如果说到能将今天的情绪一扫而空的饮料的话,就丝毫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在塑料瓶的饮料当中也具有着相当异质的形状的,黑色碳酸饮料点亮了我的眼睛。
从裤子口袋中取出了刚刚好的金额,然后将硬币放进了投币口。
全部投入完毕的瞬间按钮就变成了红色,灯一个接着一个的亮了起来。
已经选定了其中的一个按钮。像是小时候看过的外国电影中的,与未知的外星人邂逅的场景一般缓缓的伸出手指,一按下按钮饮料就随着“哔——”的一声立刻无限再出现在了取出口。
虽然被想要将手插在腰上咕嘟咕嘟地当场喝干的冲动所驱使,但是也不想喝完之后在回家的路上直打嗝并且丢脸地被鼻子涌上来的酸感驱使地直流眼泪,还是忍耐着慢慢喝吧。
冰凉的甜味饮料涌入了沙漠般的喉咙中。想必,发明这个饮料的人十分讨厌夏天吧……
已经连饮料都称不上了。
这大概是人类用于应对名为“暑热”的自然威压的唯一手段了。
一边感到内眼角有什么热热热的东西涌上来,一边结束了第一印象。
从旁边看来的话,一定只能看见普通地喝过饮料让后盖上盖子的高中男生而已吧。因此我的心中,溢满了在公共澡堂泡完澡一口气喝干草莓牛奶的大叔们一样的达成感,被想大呼“受不了啊!”的冲动所驱使。
完全的放松之后,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大概也有背阴的原因吧,感觉暑热稍稍有所缓解。今天晚上的委托是怎样来着?对了!今晚的委托是女人来着……
明明不想想起这悲催的工作但是还是不知不觉开始思考了起来
“反正时间还有剩……”看着学校内的那座高大的可以使整个城市的人都看到的钟楼。
“现在是18:25:06。”
我对时间十分敏感,但是却没有想与时间竞赛的念头,大概是我自知永远都会败给时间的缘故吧。
不知从哪而传来的《螺旋王者》的歌声。
之前还蓝的透彻的天空,随着这首曲子的旋律,慢慢地染成了深橘色的晚霞。透过玻璃望过去,远处隐隐约约的霓虹灯在眼前闪闪烁烁的亮着。
电车在平整的轨道上一路向前,发出“镪锵“的响声。不知不觉,车内的乘客只剩我一人。
乘坐在电车上的我并不是为了回家,回家之前我还有久违的委托要接。
——街边法式寿司店中——
“好了,说吧。你的委托是什么?”阳介扭了扭脖子问道。
充满法国风格的寿司店里有一阵薰衣草的香味和鱼子酱的味道,地上的几块塌塌米让名为“塌塌米”的包间中增添了几分和式古典,在十平方米大的包间里坐着一位女性成年人与两个高中生摸样的少年,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套精致豪华的寿司套餐,因为鱼子酱的寿司比较受欢迎所以房间里大部分的空气里都充满了鱼子酱的气味分子。房间里,其中的一个高中生离那女性比较近,而另外一个高中生就像嫌弃那女性一般坐在了3米之外的角落里,他的表情里带着慌张和“我要尽快离开这里”的感情思想。
虽然店里的薰衣草与鱼子酱的味道我并不讨厌但是却很难避开漂浮在空气中的女性身上特有的香水气味,这种味道涌入我的鼻腔瞬间传入大脑通过神经传送给我的胃,这使我感到阵阵地反胃看着眼前的豪华寿司也食欲全无。不能接触女性的原因一就是受不了她们身上特有的化妆品与香水的味道。
“先生,初次见面。我是宫村凉子,今天我有事情要拜托您。”
眼看着宫村小姐与阳介握过了手并向我靠近伸出手我便产生了莫名的恐慌。
怎么办?
“啊,十分抱歉宫村小姐,近日我患了感冒并不想传染给你……所以,请见谅!”
“是这样啊,我没关系的。”
看着她放回了手我便松了一口气,虽然骗人有些可耻但是为了我的健康我决定了撒谎。不能接触女性的原因二是一旦碰到女性的皮肤便会全身起满了荨麻疹,严重的话可能还会立即晕倒……这就是为什么我长相出众帅气却没有女生围在身边的原因。
“是这样的,我在街头的涂鸦留信中看到了你们的存在。是叫做‘巴裘罗’对吧?”
“真亏了你能看出来啊!”阳介一脸吃惊与佩服地说道,虽然这句话说的像是很瞧不起人,但口气里并没有一丝的轻蔑。
墙上的大型涂鸦是阳介两天的杰作,所谓的“涂鸦留信”就是在涂鸦的构图与色彩色差上留下新型的文字交流方式,这种交流具有很强的隐蔽性。为了不让警察发觉又接的到许多委托,在涂鸦这一方面必须下大工夫。
“是的。我在暗地调查了你们,据我了解‘巴裘罗’,一个由二十几个街头青年组成的类似社会事务所的团体,由接一些杂乱的社会事件为存,每接到委托都会有一定的报酬。团内人数不多,没有女性。‘宫野铭’18岁,天摩私立男子高中三年级生,为团内首领,擅长打架与处理事件……‘山口阳介’18岁,天摩私立男子高中三……”
“喂!等等。宫村小姐,您真的是因委托而来的吗?”
听着那女人快要把我们藏匿已久的团体抖漏的一丝不剩我有些震惊与愤怒。
“那我就长话短说。我这次前来是为了让你们二位解散‘巴裘罗’,然后,加入我们的团队。”宫村小姐一脸镇定的明确的说道。
“为什么要解散‘巴裘罗’?‘你们的团队’是什么意思?”
表情上看来阳介在听到“解散”这个词时似乎有些吃惊,然而又马上对她的后半句话产生了兴趣。
“现在‘巴裘罗’的委托越来越少不是吗?团里的成员没有一点干劲不是吗?虽然刚刚成立巴裘罗的时候在社会中还有些反响,但现在团成员都变成了吃白饭的,所有委托几乎都是你们两个主干完成的不是吗?最近成员们也经常在街头胡作非为不是吗?现在依旧留着这样的团体还有什么用呢?”
宫村小姐的几个生硬的问句正好戳中了我们的痛点,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考。没错,团队里的兄弟们看起来对这些委托完全没兴趣,最近还时常抱怨酬劳分发的过于少而发生了矛盾,最近的委托也是只有我和阳介在做着,而委托也越来越少。这样看来这个团队真的很颓废……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对我刚刚所说的有所思考而想要加入我们的团队的话请用名片上的联系方式。”
说着,宫村小姐从胸前口袋里用修长的手指夹出了白色的长方形名片,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向了我的眼前,名片上的设计风格很独特。
NO.3967反克隆组织团队经理宫野凉子——名片上这样写着
“……还有,这是这次委托的定金。”
宫村小姐把手边的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密码箱毫不费力地单手提了起来,轻轻地拨动数字轮。“咔——”摊在我们面前的箱子里面是一塌塌的大面额纸币,这是我们足足接4个月的稳定委托才能换来的报酬。
“那么我今天就先告辞了,我会等待你们的回信。”
说完,宫村小姐离开了鱼子酱气味分子过多的塌塌米包间,因为宫村小姐(女性香水的气味发展源)的离开我瞬间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
“你打算怎么办?铭。”
阳介把话题抛给了我,从直觉上我感觉得到阳介对宫村小姐的话有所动心。
“总之,现在我们先回去。”
因为刚才的话题现在已经完全没了食欲留下一口没动的豪华鱼子酱寿司,我和阳介离开了街头寿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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